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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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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7-01-05 17:00:04 字數:4639

這時,紅衣進來稟報道:“王妃,青兒哭了。”

“她為何哭?”她納悶的問。

略一猶豫,紅衣才回道:“青兒在王府裏有一相好之人,不舍得離開他,這才哭了。”換作以前心軟和善的王妃,得知此事後必然會讓青兒留下,但現下王妃性子變了,還會不會成全青兒,她便沒把握了。

“竟有這事?”花蘿這才明白,先前得知白千量要讓她隨行同去時,青兒為何那般忿忿不平,原來不是在替她這個主子抱屈,而是為了不舍得離開對方,她倒也沒怪青兒,失笑的搖頭道:“倘若她早點告訴我,我尚可作主將她嫁了,這時匆促之間,卻是沒辦法了,那麽就讓她留在王府吧。”

見王妃仍是心疼她們這些奴婢,紅衣心中一喜,替青兒感到高興。“多謝王妃,奴婢這就去告訴青兒這個好消息。”行完禮,她面帶喜色匆匆出去。

沒多久便換青兒進來,雙膝一屈,跪在她跟前磕頭。“奴婢謝過王妃成全。”

花蘿扶起了她,輕笑道:“起來吧,等我回來再替你辦婚事。”她接著看向紅衣。“紅衣,若你也有意中人,也別瞞著我,可以同青兒一塊留下。”

她們跟了她多年,先前她沒有多加留意,如今才驚覺兩人的年紀都不小了,早該嫁人了,她盤算著屆時要替兩人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。

“多謝王妃,奴婢並無意中人,願隨王妃一塊前往皇陵。”紅衣恭敬答道。

花蘿突然想到這一去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來,若是三年五載都回不來,豈不是要耽誤了青兒的婚事?她細思一會兒後,走進寢房裏取了一匣子的首飾出來,交給了青兒。“這些就權當我替你準備的嫁妝,至於你的婚事,我此去也不知何時才能回來,我離開前會交代趙總管,請他幫你作主。”

青兒再次跪了下來,動容的啜泣道:“奴婢多謝王妃,奴婢今生有幸,才能遇上王妃這麽好的主子。”

“快起來,別哭了。”花蘿拿出手絹替她擦了眼淚。

一旁的紅衣想到與青兒這一別,不知什麽時候才能再見,也不禁紅了眼眶。

花蘿不免有些無奈,怎麽這會兒她還要分神安慰她們?唉!若是可以,她倒寧願是鮑淑儀陪同白千量去守皇陵。

想到接下來可能日日要與他相對,她就覺得心情重重一沈。

離開皇城時,太子和白千熙都前來為白千量送行,兩人騎馬一路送他到城外。

白千量左臂受傷不便騎馬,坐在馬車裏,來至城外一座長亭,太子與白千熙勒停馬兒,馬車也停了下來。

三兄弟分別下車、下馬,白千熙神色激昂的望向白千量說:“八哥,你放心,我和二哥一定會盡快想辦法把你弄回京裏,絕不會由著長陵那牛鼻子老道諂言蠱惑父皇。”

白千照只是拍拍他的肩,說道:“一路保重。”兩人先前已密會過,如今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
白千量頷首,與兩人道別,“二哥、九弟,你們也保重,我走了。”

先前得知被貶去守陵時的憤怒,如今已平息下來,他相信日後他定能找到機會再翻身,他不擔憂眼前的落難,失去鬥志才是一切都完了。

他坐進馬車,馬夫揮鞭,駕著馬兒朝通往皇陵的馳道駛去,另外兩輛馬車緊跟在後。

花蘿坐在後方第一輛馬車裏,默然的想著,事情變成這般,她已不知接下來的事是否還會同前生一樣。

白千量被眨去守皇陵,就意味著屆時他不會同皇上一塊前往鳳梧山的行宮,而她自然也無法到行宮去,那麽前生她被人推落山崖的事,便不會發生,她也就沒機會找出兇手。

她迷惑的思量著,究竟是什麽原因造成事態這麽大的轉變?是她的重生所引起,抑或是其它原因?

她接著想起先前見過的那塊百年好合璧,再思及近來發生的事全都與白千量有關,也許真是他向那塊玉璧祈求了什麽事,從而導致這一切的改變,這些便是他必須付出的代價?

倘若真是如此,那麽他究竟向百年好璧祈求了何事?

第三夜,白千量一行人包下了一處小鎮的客棧落腳。

由於不知道這趟將會去多久,花蘿將大白也帶來了,一抵達驛站,它便跳下馬車,放風去了。花蘿住進一間廂房,甫用過晚膳,便見白千量走進來,她領著幾個丫鬟向他行禮。

白千量朝她走去,將指尖撚著的一粒東西黏到她嘴角邊。

花蘿納悶的望向他,他的動作太快也太突然,她只看到他朝自己伸出手,碰了她嘴邊一下,但看不見他做了什麽。

縮回手,他目不轉睛的望著她,果然如他先前所想,如此一來更像了。

他那異常灼熱的眼神令花蘿驚疑,擡手想去撫摸唇邊,卻被他阻止。

“別動它。”

她索性讓丫鬟取來一面銅鏡,攬鏡一照,發現他在她嘴角邊黏了粒芝麻,下一瞬,她發現嘴角邊的這粒芝麻,乍看就像一顆痣,她陡然想起他那些姬妾和先前鮑淑儀對她說的那番話,眉心一動,問道:“王爺這是何意?”

白千量眼也不眨的凝視著她,一時沒有答腔,他的眼神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她,回到了九年前的嘉陵河畔。

察覺他雖是在看她,但那眸光卻透著一抹懷念,宛如透過她在思念著某個人。

花蘿不悅的輕蹙起眉,擡手想撥掉那粒芝麻,忽然一陣狗吠聲傳來,緊接著響起侍衛的示警聲——

“有刺客!”

話聲甫落,旋即兩名蒙面黑衣人破窗而入,舉起手裏的刀劍直刺白千量。

白千量身上並未佩帶刀劍,單手擎起一把椅凳擋住朝他揮來的刀,一個旋踢,再踹向另一名黑衣人的脛骨,對方登時吃痛的單膝跪倒在地。

突如其來的襲擊令屋裏的丫鬟們驚叫出聲,由於他們在前頭打鬥,擋住出路,她們逃不出去,紅衣連忙護著花蘿躲到角落去,同時扯著嗓音朝外頭大喊,“有刺客!快來人保護王爺、王妃!”

然而此刻外頭的侍衛也與一群黑衣人纏鬥上了,前來襲擊的黑衣人比起房裏的刺客還多,令那些侍衛一時脫不開身前去救人。

花蘿見白千量手無利刃,左臂又有傷,而眼前刺客有兩人,他們招招攻向他,似乎欲置他於死地,她看得膽顫心驚,擔憂他不敵,她隨手抄起擺在角落幾案上的一只花瓶,朝跪倒在地的那黑衣人砸去。

黑衣人猛不防的被砸了個正著,頭破血流,見狀,白千量伺機奪下他手裏拿著的長刀,手起刀落,一刀斬殺了他。

另一名黑衣人瞅見同伴被殺,舉刀朝白千量背後砍去。

白千量側過身揮刀迎上,兩人瞬間交手數招,最後白千量一刀刺向他胸口,了結了他。

這時又有三名黑衣人闖進屋裏,圍攻白千量,他拚著背後被砍了一刀,殺死一人,另外兩名黑衣人則是趁機左右夾擊。

丫鬟們不曾見過這般血淋淋的拚殺,還死了幾人,全嚇白了臉蜷縮成一團。

花蘿也是神色驚惶,但見到白千量被逼到角落,肩上又被砍了一刀,他左臂本就有傷,如今連右肩也受了傷,情勢危急,她沒有多想,擡手扯下床前的紗帳,跑上前朝其中一人扔去,恰好罩住了那人的腦袋。

那人眼前被蒙住,一時無法視物,驚得擡手要扯去紗帳,但白千量哪肯給他這機會,飛快舉刀橫劈,斬斷他的咽喉。

花蘿驚見另一名黑衣人舉刀往他後頸砍去,嚇得脫口驚呼,“小心後頭!”

白千量右手一拐,手裏的刀子狠狠往身後刺去,在對方手裏的刀砍向他之前,先一步刺殺了對方。

那名黑衣人倒下時,白千量的身子也跟著晃了晃,花蘿忙上前攙扶住他,擔憂的看著他。“王爺……”他身上穿的月白色錦袍幾乎被鮮血給染紅了。

“沒事,本王死不了。”他出言安撫道。

這時,外頭的打鬥也逐漸平息下來,因為突然出現一批人手前來相助,協助王府的侍衛擒殺了那些刺客。

侍衛統領帶著另一名身著勁裝的男子進來,準備要向白千量稟告方才的事。

兩人一進屋,便瞧見倒臥在地的五名黑衣人的屍首,吃了一驚。他們先前在外頭與刺客交手,並沒有留意到有人闖進來,而王爺竟一人就將五名刺客斬殺了,且那幾人都是一刀繁命,可見王爺出手淩厲狠辣。

勁裝男子暗自咋舌之餘,對白千量更是多了幾分敬佩,畢竟在一臂受傷的情況下,居然還能一人獨自斬殺這些刺客,想必他武功修為極高,須知這次前來行刺之人都是好手,就連他們都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收拾了這些人。

侍衛統領則是很清楚自家主子武功高強,對此倒也不意外,而是馬上向王爺躬身請罪,“屬下失職,未將刺客攔住,以致讓王爺、王妃受驚,請王爺降罪。”身為侍衛統領卻沒能保護王爺,讓刺客闖進屋裏,不管如何,他難辭其咎。

適才聽見外頭傳來的打鬥聲,白千量便知今晚潛入的刺客數量極多,才讓他們無暇顧及,因此並沒有怪罪於他。“此事你等已盡力,不怪你們。”話落,他看向那名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,問道:“你可是太子派來的人?”

他與太子早已料到此行會有埋伏,事先已暗中安排了人手。

“是,太子命屬下帶來一批好手,暗中保護王爺,聽候王爺差遣。”

白千量點點頭,再問了兩人適才外頭的情況以及侍衛們傷亡情形,便讓他們將地上的屍首帶出去。

待他們離開後,白千量看向花蘿,適才在其它的丫鬟都害怕得瑟縮在角落時,只有她勇敢無畏的上前幫他,也多虧了她的相助,才讓他能一舉斬殺那五名刺客,他看向她的眼神暖了幾分。

“此次你的功勞不小,這事本王記下了。”

花蘿沒有居功,淡然說道:“臣妾也是為了自個兒,倘若王爺被刺殺,那些刺客也不會放過咱們。”方才情急之下她並未多想,不過就連她自己都想不到,瞧見他遇險,她竟會不顧自身安危沖上前去幫他。

見她又再次露出那疏冷的神色,白千量心頭有絲不悅,但想起適才的事,遂忍了下來,沒再多言,轉身離去。

花蘿望向地上留下的血跡,雖然那些人的屍首都已被擡走,可那些血跡還未清理,一想到這屋子才剛死了五個人,今晚要睡在這裏,她心裏不禁有些發毛,想另外換間寢房。

她才剛這麽想,便有人前來為她另外安排了間廂房。

“今晚讓王妃受驚了,王爺吩咐小的們為王妃另外準備間幹凈的房間,請王妃移駕。”

沒想到白千量居然會留意到這種小事,再想起他那衣袍上那些血,他應當受傷不輕,猶豫了下,花蘿詢問那名隨從,“王爺的傷……可還好?”

“回王妃的話,已有人在為王爺包紮傷口,請王妃放心。”

她點點頭,隨著那名隨從移步到另一間寢房。

領著她來到房門口,隨從指著隔壁房間說道:“王爺就住在隔壁廂房。”

花蘿腳步略略一頓,看過去一眼,忍住想過去關心他傷勢的念頭,還是走進自己房裏。

進了房裏,想到什麽,她擡手從嘴邊撚下剛才來不及取下的那粒芝麻,低著頭怔怔的看著指尖上那粒黑色的芝麻,思及臨行前鮑淑儀特意對她說的那番話——

王爺心心念念的唯有當初那位姑娘,咱們這些姬妾只不過都是替身罷了。

他將這芝麻黏到她唇邊,是想讓她也成為那姑娘的替身嗎?

此行除了她,他並未帶其它的姬妾同行,他無處解相思,所以想拿她代替,以聊慰相思之情?

明明已經心死,可為何此刻胸口卻有如針紮般的刺痛著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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